第二百零八章 逃离-《团宠太子妃的驯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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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都的眉间皱着,视线毫不收敛地盯着宁晟:“你拉我干嘛?”

    宁晟则毫不客气地回嘴:“你觉得呢?还不是你自己,方才一直捶我,重心不稳你才倒下来的,再说我现在倒下来,还不是拜你所赐?这衣柜的门莫非不是你砸烂的?”

    他这话实非作假,因为两人看似是一起倒下了,但赫连都整个人趴在宁晟的身上,实际上受不到什么伤害,宁晟便不一样了,他整个人恰好砸在了那些木屑上,背后三层衣物也未能阻挡得住,背部早已被那木块戳出了血,只是面上忍住了,还是满脸平静的,叫人半点也看不出他受了伤。

    而下一刻,宁晟突然将嘴一撇,眉毛倒竖,“嗷嗷”直叫了起来:“好疼!我后背好像流血了,嘤嘤嘤!”

    赫连都差点听的吐出来,毕竟宁晟是一个九尺大汉,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说话,总叫人不免感觉哪里怪怪的。他脑子一转,然后不知道抽了哪根筋,伸出黑色丝绸衣袖下的双手,扯住了宁晟双颊上的肉,往旁边拉着,宁晟的表情被迫成了一副鬼脸。

    赫连都唇角带着一丝微笑,心里暗骂宁晟狡猾,嘴上的语气倒是有礼貌:“宁晟,你可知道我为何能稳居王子之位这么多年?”

    他先是顿了顿,望着宁晟那满是痛苦的褶子的脸,眼中闪过了些许疑惑之情,然而片刻以后,却又恢复如常,接着方才的话,道:“因为我不像你那么天真,五哥,你的演技一直都那么拙劣。”

    说到演技拙劣,宁晟忽然想起了先前在落苍国被乔妙姝色诱那次,被乔妙姝精湛的演技骗过去,差一点儿便丢了一条命的事情。

    他的心窝子像是被刀尖轻巧地挑了一下,似的,忽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双含情美目的周围慢慢红了眼眶,额前碎发乖顺的躺在眼角,被长桌上的烛火映照出一丝橙黄亮色。

    他忽然咬牙切齿地伸手掐住赫连都的脖子,眼中的厉色叫人看起来不寒而栗,像灵魂被千年不化的冰潭浸泡了个透。

    “你俩怎么回事,还消停不了了是不是?”

    忽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子声线,像是春风拂过心尖,那双突然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目光虽然还盯着赫连都,却似乎在透过赫连都看着另外的什么人似的。

    乔糖糖原本站在两人身后,想看看他们搞得什么名堂,谁知看着看着,两人竟然一起倒了下去,宁晟对她使了个眼色,乔糖糖以为他们俩能自己解决,她便拿起江若卿留给她的那封信读了一遍。

    谁知过后她抬眸一看,竟发现宁晟扭着赫连都的脖子,她只得放下信封,将那两人分开。这俩平白长了这么大的年纪,心性竟然还这么幼稚,说着说着,竟然又打起来了,简直是好不了了!

    宁晟和赫连都被乔糖糖拉开以后,在那衣柜里面又躺了一会,各自狠狠的瞪着彼此,身子却活像磁铁的同极一般,离得越来越远,原本纠缠在一起的衣物也渐渐泾渭分明。

    乔糖糖不禁欣慰道:“这才对嘛!同性相斥,男孩子们就应该保持距离,避免肢体剧烈碰撞才对!”

    赫连都从宁晟身上跳了起来,双脚还未来得及安排明白,那长条身板便凑到乔糖糖身边,双目放到乔糖糖身上,语气含着担心:“糖糖,你大病初愈,感觉怎么样啊?”

    宁晟从地上爬起来,也带着满屁股的木茬子,凑到乔糖糖面前,面上带着讨好的笑,睨着乔糖糖,道:“糖糖,你身上的伤还未好透,怎么就起床乱跑了?”

    乔糖糖闻言,一屁股坐在那条长桌上,双手抱臂,扬着头的时候满头滑顺发丝皆被甩起在脑后。

    她面色冷冷,看了眼赫连都,又转过眼看一眼宁晟:“你俩在这跟我转移话题呢?”

    闻言,宁晟将双手叠在一起,猛地一击,左脚跺了跺,道:“怎么会?五哥是在担心你的安危啊。”

    女子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虽未明言,但却莫名的带着一股讽刺之意。

    片刻,她咳嗽几声,那相对于一般的男子来说太过于薄的身子颤了颤,像一张被抖动的纸张,好像一捅便可能会破碎似的。这么一咳,乔糖糖原本就苍白着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若是细究起来,似乎就连那青楼中惯会将鹅蛋粉涂十厘米厚的女子都及不上。

    赫连都原本还算平静的面色,忽然便带着一丝愧疚,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绕到乔糖糖身旁,扶她一把,然而他在原地踟蹰片刻,终是滞住了脚步,那双脚像是被胶水黏在地上一般,死活也抬不起来。

    片刻,赫连都惨然一笑,自嘲般的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心中自嘲的想:乔糖糖恐怕不想见我。

    宁晟在背后掐了赫连都一把——意思十分明确,你真是活该。

    但是此时若是没人打破僵局,还不知道该怎么了结这残局了。

    宁晟想了想,看着乔糖糖那毫无血色还带着几分愠怒的脸,又看了看赫连都持续后退的身子,估计是轮到自己开口了,便挺身而出:“糖糖,先前我给你请了医者,那老人家如今正在偏殿中休息,我帮你把他叫来吧?”

    谁知宁晟话音未落,便收到了乔糖糖的瞪视。

    虽然乔糖糖如今还是处在病中,身子骨很脆弱,但她骨子里的那股劲却丝毫没有减弱分毫,那双美目毫无一般女子的婉约,而是透着一股老鹰般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宁晟向来秉持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观念,以前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想法,他才会和狠心将自己视作治国工具人的慕容默和平相处了这么多年。

    见混不过去,宁晟只得正色,瞄着乔糖糖的脸色,斟酌着道:“糖糖,你知道吗,男人之间处理问题的方式就是打架。”

    乔糖糖峨眉一扫,无端便生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让你打架,没让你往死里打。”

    宁晟顿时怂了,他将双肩耸起,尽量将自己缩到最小,脸上带着一种像是英勇就义一般的笑容:“糖糖说得对,赫连都他太冲动了。”

    乔糖糖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略有些无语地看着宁晟,觉得此人这副怂样,若是叫外人看见了,估计得觉得是她乔糖糖不仁不义,脾气暴躁了。

    可她分明就什么都没做,是宁晟自己怂的不行!

    宁晟他怂,关她什么事?

    乔糖糖咬紧了牙关:“你们俩一个炮仗打不响,肯定都有问题。”

    宁晟见状,不说话了。他和赫连都确实没什么好狡辩的,两个人都理亏,这事没法去解释,因此挨骂的姿态做的无比自然而且虔诚。

    几人这么一番闹腾,早就过去了好几个时辰。进门的时候还是明晃晃的白天,现在窗外已经是晚上了。那一层薄薄的纱窗随风而动,原本就半透明的纱布,如今透过一层明澈的月光,依稀能看见外面那轮圆滚滚的月亮,还有近旁的树丛和远处的翠云阁。

    乔糖糖出来的急,她几乎是刚一醒来,向云央了解过了情况,便急着下床到赫连都的寝宫来寻江若卿。因此她全身上下都只有一件淡纱中衣,虽然勉强能够庇体,但要论避寒,这么薄薄的一层,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她裹紧了身上这一层纱布,微风闯过窗柩,吹动她身上的罩衣,那一层纱布衣角纷飞,在和风中摇晃出了一片汹涌的悲意。

    “只不过,我很自责,”乔糖糖低垂下那颗圆乎乎的脑袋,头顶的一撮睡在床上好几日睡出来的呆毛随着她垂首的动作轻轻晃了晃,那双眼睛原本乘着细碎的月色,但此刻却掩去了方才那般芳华,“是我连累了江姐姐,累她因此事受伤,还伤了她的心;她此刻原本应该在她的那片江湖上自在闯荡,心里盛着那片令她心动但却不敢去靠近的那片白月光,逍遥又恣意。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才害她沦落到今日这般。”

    赫连都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染上了一丝悲痛,将宽阔袖子下的手指抖露出来,伸向乔糖糖,样子似乎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摸一摸乔糖糖的头,但他的手却没有伸出去,只是停在了半空中,手指微微颤抖着。

    一束月光从那扇窗子的缝隙间漏进来,刹那芳华,恰好照过了赫连都的指尖,接着越过指尖,继续向乔糖糖的头顶发丝上延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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